厉鬼被沈毓削了半张脸去,作为怨气和灵魂的结合,自然不会如人一般血淋淋的看得人心里发毛,但厉鬼的灵魂被灵力腐蚀后依旧会有可怖的伤痕,鬼血是浓郁到近乎液体的漆黑烟雾,森然的漆黑布雾气漫上半张曾经姣好而现在骨肉模糊半张脸上,突出的眼珠里密密麻麻都是血丝,衬得本就惨白的脸越发瘆人。

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感慨,同样是鲜活过的灵魂,怎么就成了这么个可怕的样子……

战斗越发激烈,纵使是三个人合攻也只是陷入胶着的苦战,而且随着打斗的激烈,之前布下的结界开始有了破碎的迹象,室内已经找不到一块可以踏实落脚的好地了,所有陈设被毁了个干净,木屑碎砖四处飞散,半张墙都让他们毁了去,早辨不出原先的痕迹,要不是还有个墙的轮廓在,这里实在是和废墟没什么区别,若是这个样子被外头的普通人看见,怕是又得废好大功夫才能压下去。

可对他们来说最头疼的并不是打了半天把结界都快打没了去,而是打了半天那厉鬼还未见颓势,更奇怪的是那厉鬼不知道在之前和沈毓的对话时受了什么刺激,完全陷入了理智半失的狂乱状态。

第七军的人最怕遇上这样的厉鬼,就像打架时遇上一个发了酒疯的不但一身蛮力更甚往时,而且根本不会考虑什么分寸时机!厉鬼也有这样的状态,在他们被触及灵魂深处的最大伤疤或者说就是那个化成厉鬼的原因时,通常会陷入这样令人头大的状态,短期内会以透支的形式实力大增,理智失了大半,打起来基本不存在见势不好跑路的情况,一般是凭着狂暴上涌的鬼气死磕,死磕的架势和饿急了突然遇见食物的猛兽没什么区别。

那厉鬼的确是让上校级别的军官都铩羽而归的厉害角色,这一场打得异常的惨烈,三人都是满身的伤痕,尤其是沈毓,厉鬼疯了她也不太正常,一刀比一刀狠,伤一次比一次重,只是不断攻击,卷起满地的碎屑尘埃,一副要生吃人的狠厉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对面那位和她有杀父之仇一般。

沈毓的状态的确不太对,厉鬼受了刺激她也受了刺激,在不畏悍死的程度上又加了一个更字,从外人的角度看还真不知道她与那厉鬼哪一个更可怕些。

吴迪有些担忧,虽然厉鬼的疯狂状态有一定的时限,过了这个时限便会虚弱,可同样厉鬼的理智也会回归,现在结界已经被打到了破碎的边缘,而陷入虚弱的厉鬼也不见得没有逃脱的能力,这样干耗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再说见沈毓那副不太对劲的模样,谁说得准下一秒会不会死磕掉一条命去。他知道沈毓这人拼起命来凶的很,可看沈毓那拿刀死磕的架势,凶的过头了……那面已经不见的墙就是她生生劈出来的,她挨了厉鬼的一击,先劈了厉鬼一刀才把上涌的血吐出来,刀锋给了厉鬼重创之余还顺带毁了一堵墙,石灰砖墙炸开的时候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

作为少将看上的人,吴迪的潜力显然是极佳的,只不过时间的缘故,他的实力还是不如那只厉鬼,竟然被逼的多次陷入危局,冷汗已经爬满他的额头与后背,他的武器是两柄短剑,一尺多长,被他使出来也是寒锋逼人,只不过近身作战遇到这样一个攻击起来毫无章法的疯狂敌,人实在是有些吃力。

又是一记带着森然鬼气的攻击,沈毓以刀接下却也被冲击打得狠狠撞上身后的摇摇欲坠的白墙,吴迪见厉鬼一击出手还未有喘息便立时举着双剑从它身后刺去,可剑还未到忽然有大力将他猛地扯回,抓住他肩头的手用的力极大,仿佛骨头都要捏碎裂一般,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就看见一只带着漆黑鬼气的利爪几乎要贴着他的脸划过。

那厉鬼发出对沈毓的攻击后几乎是同一时刻用鬼爪疯狂划向四周,只是吴迪由于所在角度的问题并没有发现,肩头的疼痛还没起来就被死里逃生的后怕给彻底压了下去。

林晨松开手时吴迪还有些摇晃,连忙用剑支插入身边的墙面支撑身体的重量,与死插肩而过的滋味不好受,惊魂未定的他也只有力气喘着粗气低声道了一句。

“欠你一条命。”

林晨面无表情的握刀上前,也简单回了他一句

“那记得还。”

吴迪咧嘴一笑,这家伙,斤斤计较的性子都和沈毓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时间渐渐过去,厉鬼的攻击开始减弱,本来血红的鬼目也渐渐能看出些原本的颜色,与此同时它的疯狂也开始减退,攻击不再那么混乱癫狂,显然它理智已经在复苏,可这也意味着厉鬼随时可能强行破开结界逃走,毕竟经过多次摧残的结界和纸糊的没多大区别了,而且打到现在沈毓三人也都一副强弩之末无力追击的狼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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