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烟抬了下眉毛。
“是我让他带过来的，其他下人无妨。遣出府了便能保其性命，但贴身的婢女遣走了，就是要他们的命了。想要知道主子的事情，没有什么人比贴身的婢女知道的更多。这就是为什么你的母亲身边的婢女几乎死绝了的原因。”顾涌泉开口说道。
“是我思虑不周了。”顾紫烟并没有说她母亲已死，对方要的只有她手里的“传家宝”，人留在这里才是要命的事。不过她“听”到的也许也是假的。见到的都未必是真的，那么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项佐，看你的脸色，似乎更加难看。”顾紫烟微微弯了下嘴角。
“属下无妨，多谢大小姐再造之恩。从此项佐奉大小姐为主。”项佐单膝跪地。
顾紫烟受了他一礼。“我并不需要奴才。因为风铃伺候过两代主子，因为你是项佐。但从此以后各不相欠。明日天亮之后，你走你的阳光大路，我修我的长生大道。两不相干！你懂了吗？懂了，就起身吧。你这一拜，我领了。”
“属下，项佐懂了。”起身后的项佐有些落寞。
“小姐，奴婢斗胆，奴婢可否跟着小姐？奴婢在这世上除了顾家再也无处可去了。不然就只能削发为尼了。”苜蓿白着一张脸走上前，跪了下来。
“你至今未嫁？今年多大了？起来回话”
“诺！奴婢是家生子，从生下来就一直跟着娘在林府生活，后来跟着娘随着夫人来到了顾府。跟水晶同龄今年二十一岁。奴婢没想过嫁人。也胸无大志就一辈子烧火做饭就满足了。”
看见顾紫烟微微皱眉，风铃忍不住上前一步，出声道“小姐，苜蓿的娘其实是小姐的奶娘，苜蓿的弟弟跟小姐同龄。”
顾紫烟看了风铃一眼。风铃低下头退了回去。
“你自己说。我并不喜人，自己跟个闷罐子，什么都由别人来帮腔。”顾紫烟的声音有些冷。
“奴婢的娘不过是小姐的奶娘之一，况且因为弟弟生下后没几个月就被奴婢的爹给弟弟夭折后，奴婢的娘也因此回了奶。其实也没做过小姐几日的奶娘。所以奴婢才未说。”苜蓿解释道
顾紫烟对古代的孩子都是喝奶喝到几岁是毫无概念。但既然喂养了几个月，也算的上奶娘了。既然是因果，便要接下。便要了断。
“我给你足够的钱，让你招婿上门如何？”
“奴婢不想嫁人，奴婢那过世的爹娘的日子，奴婢不想过。奴婢就想跟着大小姐，做个烧火做饭的丫头。”苜蓿低着头坚持道
“收了她，这三个孩子还有那个婴儿，都需要食人间烟火。甚至是这项佐与风铃你也可带到山上。山上也是有凡人存在的。不然筑基之前，谁人做饭洗衣。谁人做杂役的工作？”顾云飞开了口。
“小姐”风铃和项佐齐声开口
“苜蓿，我就收下了。她与我还有未断的因果。而你们，既然与我因果已断。我必定不会带着你们回山。”顾紫烟看着他二人暗淡的眼睛，微挑了下嘴角。
“不过，我师父既然开了口，必然有心要带你们回山。你们还是求他老人家吧。你们的因果，我是必定不会接的。”随着顾紫烟的不过，项佐和风铃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看向顾云飞。
“也罢，收了又何妨。跟着吧。”顾云飞似笑非笑的睨了顾紫烟一眼。自己想断的干净，却忍不住要为他们找条生路。这何尝不是另一桩因果呢。
“至于你二人，无脸男过来。”顾紫烟淡淡的看向尤蓉和无脸男。
“我叫听风。不叫无脸男。”怪不得之前怪腔怪调的。原来是为了掩饰变声期的公鸭嗓。
顾紫烟微微的笑了一下。“听风，你过来。不论你之前经历了什么，过的什么日子。此后的生活是你自己的。守的云开见月明。”说完后，人有些黯然。
“守得云开见月明，你遇见了分别多年的母亲，因为你的母亲，你的祖父。我可以帮你一个小忙。你说说你的心愿。只要我能做到的。但记住只有一个。想好了再说。”
“给我娘解毒。那皇帝也不是好东西。我娘一直在服毒。我的心愿就是给我娘解毒。”
“那自己的毒呢？”顾紫烟挑眉看了看泪流满面的尤蓉。
“我还小，可以慢慢的自己祛毒。我娘毒去了，就不再受制于人。天大地大，我跟娘两个人哪里都去的。”这个听风倒是想的透彻。顾紫烟看过他的记忆，知道这个小男孩一直的心愿就是回到母亲的身边。就是这个执着的心愿才让他活了下来。虎毒不食子，说的是母老虎。按照听风的记忆，他的父亲可是对他没有一丝维护。对他跟其他的孩子都是一样的阴狠无情。
“小姐，我”尤蓉的话被打断。
“我并没有问你。你的要求你已经说过了，就是下地狱都要找到你的儿子。如今你儿子就在你面前。不过是丑了些。四肢健全，脑筋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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