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徐谈作揖拜道:“宛陵督受累政务,谈不敢过多搅扰,明日便将所有资奉送入城外部曲营垒!”
“不送。”
项重目光如炬,语气极为冷淡。
“唯。”
徐谈带着满身冷汗走出大堂。
临近府门时回首一望,又怯生生的仓惶逃离。
此次徐姓一族可谓大出血,为了平息刺史刘繇与项重的怒火,近乎耗空八成家财,也不知一个‘吴县之人’能否糊弄住这位新任武猛从事。
“项从事。”
堂中,步骘,卫旌再度恭敬作揖。
项重将丝帛放在竹简堆上,转身道:“临淮步骘。”
“是。”
步骘恭敬道:“虽未及冠,但族中长辈已经定下子山为字。”
——步骘,步子山。
项重俯身坐在木塌上,审视道:“这座府邸是漩涡,引动江东四郡内部利益纷争,徐谈叩府是为了平客驿与昨夜绿林袭杀,你们因何呈递名刺。”
“呼……!”
步骘暗吐了口浊气,身体前倾道:“闻项从事即将赴任丹阳,宛陵督,亦或者泾县令,还是骑都尉一职,帐下都需要书写的文吏,不才携友前来自荐。”
自荐吗?
项重心中呢喃。
不论是步骘,还是卫旌。
二人都是出自徐州的士人,有州郡之才。
如果想要治理江东,他不止要联合江东的士族,更要广纳贤才,未必不能取二人为仕,况且未来渡江登陆徐州,他们也可以作安抚徐地百姓的旗帜。
堂中沉寂良久……
步骘,卫旌垂首不敢直视上位,捏着衣袖来抑制心中的不安。
自荐伴随着巨大风险,若成则为帐下文吏,未来随着项重擢升步步登高。
若失败则被被江东士人所看不起,临淮士人排挤,所以心中的忐忑无法言喻。
——刷。
卫旌神情羞愤,猛然抬头想要发声。
步骘知晓自家挚友刚愎自用,还为人清高,定然受不了这般审视,连忙说道:“项从事还请斟酌一二,骘与卫旌并未有他念,只是谋求一个生路。”
“帐下主记可愿?”
项重了然二人心性,指了指右侧的席位,笑道:“军中事杂,受任泾县令是要抚镇骁帅祖郎,县内之事由县丞处理,所以你们二人若是懂得公文军报,可以随军做主记。”
“谢宛陵督。”
步骘,卫旌作揖拜谢。
主记事佐吏,秩比月八石,四石粮食与四百钱。
比他们织席贩履,给人写家书只多不少,也算是迈入江东的官吏层次。
项重垂目淡笑道:“今夜回去早些休息,并要安排好家中事宜,明日来府中处理公文军报,不久之后我们奔赴丹阳,行募兵,督战等事。”
“唯。”
二人作揖拜谢。
然后转身朝着堂外走去。
迈出府门,步骘感受着夜风拂面与后背传来的冰冷,劝谏道:“卫旌,我们是来自荐,并非是受征召,你怎么就压不住心中傲气。”
“某错了。”
卫旌捏着拳头,神情极为复杂。
项重一个草莽,初举孝廉,便一跃成为州府掾属。
他们年少名扬临淮,却最终只能在堂下奢求一个谋生的差事,心中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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