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夜风裹挟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如鬼魅般在陈立家楼下盘旋。月光清冷,洒在罗洪兵脸上,映出他嘴角那抹扭曲的狞笑,格外阴森。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好似来自地狱的使者,此刻正悬在遥控器按钮上方。那按钮,仿佛连接着通往深渊的开关,只要轻轻一按,便是无尽的毁灭,恰似死神的镰刀即将落下,收割生命。
张昊紧张得喉结上下剧烈滚动,后颈的冷汗,如同决堤的小溪,顺着警服领口源源不断地滑进脊背。他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罗洪兵那只手,仿佛那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每一次呼气吸气都极为缓慢,生怕稍有动静,就会触发不可挽回的后果。
周围的警员们迅速呈扇形散开,脚步沉稳却又带着几分急切。他们手中的枪口微微颤抖,那颤抖并非源于胆怯,而是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危机的高度警觉。他们深知,此刻稍有差池,便可能满盘皆输。他们身后的警戒线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呜咽,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好似是命运的悲歌,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哀鸣,预示着这场对峙的严峻与残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破空而来。林锋的作战靴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是划破夜空寂静的利刃。他合身扑出的瞬间,带起的气流如同小型飓风,掀翻了脚边堆积的落叶。罗洪兵被这突如其来、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撞得身形踉跄,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失去平衡。遥控器从他手中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抛物线,恰似一颗陨落的流星,“哐当” 一声跌落在三米外的灌木丛中,惊起一群蛰伏的夜蛾,它们慌乱地扑腾着翅膀,好似这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
“抓住他!” 林锋的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旧伤处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好似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但此刻,他满心只有任务,根本顾不上这些。双臂如铁钳般死死箍住罗洪兵的腰腹,好似要将他和罪恶紧紧锁在一起。罗洪兵像头被激怒的困兽,拼了命地挣扎,用后脑勺猛撞林锋的鼻梁。这一击力量巨大,林锋只觉鼻腔一热,腥甜的血顺着嘴角汩汩流下,迅速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咬着牙,哪怕对方用膝盖疯狂顶撞自己的腹部,疼得他几乎窒息,也愣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将这个复仇疯子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林队!遥控器找到了!” 张昊举着证物袋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袋中沾着草屑的遥控器泛着冷光,好似在诉说着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林锋这才长舒一口气,冷汗浸透的作战服紧紧贴在背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当手铐 “咔嗒” 一声扣住罗洪兵的手腕时,这个曾让整座城市陷入恐慌的男人突然安静下来,空洞的眼神望向夜空,左眼处的义眼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仿佛灵魂已随着这场失败的复仇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具空壳。
警车的红蓝警灯划破夜幕,如同两把利剑,撕开黑暗的幕布。罗洪兵被押解着消失在街角,他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好似一个被黑暗吞噬的噩梦。林锋靠在警车上,疲惫地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却发现里面早已空了。苏瑶不知何时轻盈地走到他身边,递来一包纸巾,轻声说道:“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吧,鼻梁可能骨折了。” 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仿佛一汪清泉,映照着对林锋的关切,指尖轻轻擦过他脸上的血痕,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
审讯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仿佛一只不知疲倦的苍蝇,将罗洪兵苍白的脸照得毫无血色,好似一尊被抽去灵魂的石膏像。他手腕上的手铐在桌面上投下交错的阴影,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那晃动的阴影如同他此刻紊乱的内心。林锋和柳亦云隔着铁桌坐下,柳亦云翻开笔记本,钢笔尖悬在空白页上方,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鹰,随时准备捕捉那些隐藏在话语间的秘密,将真相一点点挖掘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疲惫与疑惑。
罗洪兵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里充满了绝望与嘲讽,那笑声好似汹涌的潮水,震得审讯室的玻璃嗡嗡作响:“为什么?你该去问问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猛地向前倾身,手铐在铁桌上撞出刺耳的声响,好似命运的警钟被敲响,“2018 年 7 月 15 日,那个该死的日子!我的眼睛原本只是普通的外伤,可贾鑫和李建国为了处理那批过期麻醉剂,竟然丧心病狂地把我当成了试验品!” 他的眼中泛起血丝,像是燃烧的火焰,充满了仇恨,“我爸拿着手术记录四处申诉,想要为我讨回公道,却被他们说成是敲诈勒索的疯子。他在看守所里绝望地吞了刀片,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柳亦云的笔尖微微颤抖,在纸上留下一道歪斜的墨迹,好似她此刻被震撼的内心。她轻声说道:“但你用杀戮来复仇,只会让更多人陷入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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